2017年12月8日星期五

罪與罰(下)
「生無可戀甘為鬼」;「士為知己者死」;「不自由毋寧死」 等言辭反映對愛情的呼應,對理想的堅持,對自由的嚮往。由傷情的淒楚到殉道的悲壯,對死亡輕視的每種層次,展示在人類心靈裏面有一種要求,比生命更值得追隨。
這種要求,已由無數的詩歌戲劇,文學作品去描寫和印證,引導出人心中的壯麗豪情或抑鬱淒美的感受。
孫子兵法說兵者,國之大事,軍人的心態是民族精神的焠煉,由高層的軍將到眾多的兵卒,缺乏一種豪雄壯闊和萬夫莫敵扭合的氣概,人數再多,武備再強,說辭再巧,都不過是一群不推不動的木偶。
戰爭是生死之判,別無其他,無論是為家為國,為民族為理想,為愛為仇,是錯是對,以戰論戰,軍人必需憑藉一套心理盔甲以對抗死亡的恐懼,這種情緒總能產生美感。使軍人能以淒壯慷慨的心境配合凜凜儀容,在必死時從容以赴。
普魯士軍事理論家克勞塞維茲的著作《戰爭論》有格言:「戰爭僅是政治伴以另一個手段的延伸。」由此可見,具有大志向的人投身政治,心中必然有一卷終極的宏圖,在實現這個理想的過程中,神性所屬的超我之美自然會加以引導,各種挫敗做成的淒清孤寂能再生為驅動力,使能勇往直前,不畏毀譽,甚至以身相殉。各種孳孳為利的所謂從政者,不會明白這種境界。
人要生存,要服膺自然律法,但那種因美感而形成的力量仍然發揮作用,於積極處,使人昇華到忘我之境,輕蔑挫折,極力追求心中聖域;於消極處,使人在嚴苛而困惑中做出批判,不致使性靈墮落至污穢難堪之地。
人處於尋常生活中,亦不應稍離美感相隨,背棄這種天賜的秉賦,人不過是一具不斷操作,不斷吞噬,不斷消耗,直至毀壞的機器。為美感所精煉成就的人格,能壓制邪惡的支配,扭轉慣性的依附,喚醒怠惰的靈魂,使人深沉反省。
從這點開始,你的思想和眼界會否像宇宙大爆炸般,擴大到各種範圍,泛起很多的問題,想回現實的限制和可能,各種的矛盾和衝突?會否從新審視做人「最緊要開心」的意義?
如果再看到類似的行為,你真的能判斷動物和人之間的罪與罰?甚至是否仍然認為生為動物就是一種原罪,無論做了甚麼或不做甚麼,人就可以任意「處理」牠們?不過如果你開始這樣想,其實也沒有甚麼,或許不過在你模糊的觀念裏,徒添一種永遠解決不了的煩惱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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